A朔

Part 2.

洗过澡后，勇利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
下午那个在额头上带着淡淡唇膏清香的吻稍纵即逝，等勇利反应过来的时候维克托已经坐到座位上，变成乖巧听话的学生，培训班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进入教室，勇利拿着琴谱，讲解今天的曲目，思维却早已神游天外。
当年那个可爱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个子比自己还高的男人？！
不过犹记得他的声音好像是那种带着低沉的童音，勇利单纯的以为是少女的声音偏向中性，那一头银色的马尾还有漂亮的脸蛋怎么样也让他无法与男性产生任何联想。
但是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而且还知道这是首曲子…应该没有那么巧合吧？
他的视线不小心扫到维克托，只见他一手拿着笔，一手撑着下巴，正在纸上认真的写写画画，勇利忍不住想到：是在记笔记吗？他的钢琴弹得那么好，需要记这些基础的东西吗？
勇利坐在钢琴前，开始示范演奏今天的曲目，对着琴谱演奏时继续神游天外：
相遇的时候他只有十岁左右吧…难道现在是二十岁左右？那应该是在上大学吗？是在哪一所学校？
他和小时候的长相差别真的很大啊，现在完全是一副男人的样子，抱着自己的感觉也不同，还有那个吻——
诶？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勇利猛然想起来维克托亲吻自己额头，顿时心里惊愕到尖叫：他是男的啊男的啊男的啊！刚刚亲我为什么我没有反抗？！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当——”钢琴发出沉重的闷响，学生们奇怪的看着他们的老师猛然站起身，像遇到恶鬼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接着又看到他呆愣了几秒，似乎意识到自己还在课堂时间，尴尬的皱起眉，清秀的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藏在眼镜后的圆圆眼睛惊慌失措，流转着一层雾气。
勇利站在钢琴旁，第一次这么尴尬，他刚刚下意识的重重按了一下琴键，打断了演奏，从学生们的反应就知道想必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这下该怎么收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坐下来继续演奏吗？
忽然，勇利看见维克托站起身，对着自己露出微笑：“老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显然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勇利扫视着琴房里注视自己的三十多个学生，不由得点头：“啊…有一点。”
“那老师坐在旁边休息一会儿，这首曲子我来帮你弹，可以吗？”
勇利明显看见坐在座位上的女学生们期待的眼神，他的嘴角扯了扯，自觉的坐到黑板旁边的椅子上：“那麻烦你了，维克托。”
维克托坐在钢琴前，优雅的如同欧洲城堡里的王子，仿佛他身上穿的不是修身的风衣而是正式的晚礼服，俊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精致，像一颗耀眼的钻石，勇利拿下眼睛揉了揉眼睛，心里带着一丝失落：时间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变成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的…
维克托的演奏很完美，仿佛这首《春之声》圆舞曲已经烂熟于心，一曲终了，琴房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口哨的声音，勇利看了一眼时间，便站起身宣布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
学生们收拾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维克托还在慢条斯理的把桌上的书和琴谱放进包里，勇利也在收拾东西，忍不住加快动作，想要赶快离开，一想到自己被一个男人亲吻，还是自己的学生，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自己对那个吻居然还一点都不反感，除了震惊之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一般。
不过是祸终究躲不过，在勇利拿起包的前一秒，维克托已经走过来，把手中的A4纸递给他：“Yuri老师，这个送给你。”
勇利伸手接过一看，纸上是一副素描，而素描的内容正是——刚刚坐在那里弹钢琴的自己。
“老师弹钢琴的时候，真的特别可爱。”
勇利顿时红了耳尖，匆匆把纸折好，他很想反驳“喂喂喂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不要动不动拨撩比你大的男人啊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么？！”，不过看到维克托那张精致的脸，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一句道谢：“那个，谢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有事，”维克托伸手捉住勇利的胳膊，眼睛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老师，请问你能帮我补课吗？”
“补课？”勇利打量他一眼，轻咳一声终于忍不住问道：“维克托，你的钢琴弹得那么好，还需要我给你补什么课吗？”
“我没有正式的上过课，都是家里父亲当做兴趣爱好教我的，所以正式的演奏技巧还是欠缺，”维克托眨了眨眼，勇利仿佛一瞬间看见了出现在身后的白色蓬勃尾巴还有头顶上尖尖的耳朵：“老师，你能帮我额外补课吗？我的日语也不太好，怕上课的内容跟不上。”
好、好可爱…！勇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男人做起这种有点类似撒娇的动作居然一点都不违和，像一只大型犬，萨摩耶还是拉布拉多？
他的脸色微红，最终还是败阵在美色下，点点头：“那好吧，我把号码留给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联系。”
“Thank you！”维克托突然扑过来，把勇利一把抱住，压在钢琴上低头亲吻，这次不是额头，而是脸颊，两边脸颊分别吻了一下，最后还亲了亲鼻尖：“Yuri老师真可爱！”
勇利的心跳加快，在温暖的怀抱里挣扎了一下：“喂维克托，你别亲我啊！快放开我！”
维克托听话的放开他，勇利退后一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抬眼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睑：“你、我们——你总是亲我好奇怪啊。”
“奇怪吗？可是这是礼仪啊，”维克托微歪着头，蓝眸里流露出一股单纯：“在欧洲亲吻是一种尊重。”
…勇利也无法反驳国外的热情和开放，只能轻声辩解一句：“但是这里是日本，总之、说谢谢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
“哦。”维克托的声音里饱含着失望，如果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这样热情，勇利这一路绿灯就要开下去了，但是即使自己曾经怦然心动又怎么样？刹车啊刹车！
想到这里，勇利忍不住发出叹息，从床上坐起来，把包里那张素描拿出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虽然不是专业的画家，但是一看就知道很用心，勇利的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暖意，似乎有一种欣喜，在慢慢的破壳而出。
几天之后的一个午后，勇利接到维克托的电话，说自己下午有时间，想约他见面，直觉感觉私下见面不太好的勇利刚想拒绝，维克托已经说道：“老师，我在你家楼下哦，你快点下来吧。”
我家楼下？！勇利赶紧跑到窗边，果真看见穿着休闲装的维克托站在楼下，笑得眉眼弯起，正在对自己挥手，忍不住感到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的？！这里是东京啊又不是老家长谷津那么一点大的地方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自己的住址了，难道是跟踪狂？
勇利穿着拖鞋不情不愿的走到公寓楼下，看见维克托手中拎着购物袋，见到自己时刚想挥手却突然伸手捂住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惊恐的神情。
勇利觉得奇怪，低头看一眼自己，由于休假在家所以穿着日常的家居服，只是普通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啊…难道这么不修边幅吗？啊，T恤上印着一只贵宾犬，是不是这个略显幼稚？
只见维克托缓缓走过来，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磁性的沙哑分外好听：“老师不穿西服的时候更好看了…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样青涩，第一眼见到老师，我就惊奇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
第一眼？！勇利愣了愣，忍不住皱起眉：“你那个时候——十岁吧？”
十岁的小孩儿觉得自己这个大男人可爱？！这是什么样的审美啊！
“应该是九岁，因为十岁的生日还没有过，”维克托伸出修长的手，揉了揉勇利毛茸茸的短发：“你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眼神和我家的宠物马卡钦很像，一瞬间我就心动了。”
…勇利挡开他的手，轻咳一声问道：“维克托，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师不是说要帮我补课的吗？我正好下午有时间，所以应约前来了啊。”
现在琴房应该没人用吧…勇利点点头，转身准备上楼：“那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一身衣服。”
“老师家里有钢琴吗？”
“有——”勇利刚说完这个字，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维克托走过来牵着他的手笑得温柔：“那不用去琴房那么远了，我们就在老师家里补课好了。”
喂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勇利被维克托拖着走上二楼，在开门之前，他好心的提醒一句：“那个，我家里有点乱啊，还没来得及收拾，要不——”
“没关系啦，我可以帮老师一起收拾，当做感谢老师的一点心意。”
大学毕业之后，勇利没有回老家长谷津，而是留在东京租了一套公寓，平时主要是接一些活动的商演，周末则是在培训班补课，时间比较自由，日子简简单单，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一转眼都已经二十六了，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个公寓至今没有迎来一个除了自己妈妈和姐姐之外的雌性生物，今天倒是迎来了一个随时都在散发荷尔蒙的男人。
公寓不大，只有几十平，两室一厅，不过在东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租金也不便宜，昨天勇利正在看下一场商演的琴谱，所以沙发和茶几上丢的到处都是，维克托进门之后就把散落在地上的琴谱全部捡起来按段落放好，勇利去厨房泡了一杯茶，出来之后发现客厅已经干干净净，收拾的挺整齐的。
勇利尴尬的把茶杯递给他，道了一声谢，两人围着茶几坐下，维克托把购物袋推到勇利眼前，微微一笑：“下午茶。”
勇利打开一看，是一盒马卡龙，虽然色彩缤纷的马卡龙看起来很诱人，但是…商演之前可不能这样放纵，便没有把盒子拿出来，维克托微微皱眉，似乎有些苦恼：“老师不喜欢吃马卡龙吗？那下次我换一种甜品。”
“…吃多了会胖，”勇利瞟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比较容易胖，所以不敢吃甜食和高热量的东西。”
“老师圆圆的样子一定很可爱！”维克托忽然靠近，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有几厘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没关系的，老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勇利吓得后退一步，鼻息喷洒在脸颊时瞬间让他红了脸，突然有点后悔让维克托进来，只能尽量保持平静的转移话题：“把琴谱拿出来，我们开始吧。”
维克托坐回原位，把包里的琴谱拿出来，勇利也切换到老师的正常状态，耐心的问道：“是哪里不明白？”
“全部，”维克托刚说完就看见勇利的脸色变了，他弯着眉眼摆摆手：“哎呀开个玩笑，是上次的课堂内容，麻烦老师再给我讲一遍咯。”
勇利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便翻到上次的琴谱讲解，维克托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思绪飘到很远的俄罗斯。
那一年的维克托只有九岁，还因为被父亲逼着学钢琴而闹别扭，在父亲把自己珍爱的那些漫画、周边、特典全部打包锁起来的时候，维克托终于忍不住，想要去体育馆大闹一场，搞砸了父亲的演奏会才能解气。
不过站在莫斯科的街头，维克托却一脸迷茫，由于对钢琴不感兴趣，因此一次也没有去过现场，而且和陌生人搭话多少都有些胆怯，维克托双手插在口袋里，皱着眉感到苦恼。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眼前。
清秀可爱的亚洲脸孔，戴着眼镜，那双圆圆的眼睛点缀着宝石，第一眼就让维克托想到自己的爱宠马卡钦，他弯下身，表情有些羞涩，声音却十分温柔：“Can I help you？”
就在那一瞬间，维克托顿时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好感，也不管会不会有危险，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街头，正巧他也看过演奏会，可能是父亲的粉丝之一，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当维克托拿到他的护照时，看见他是日本人，心里有一瞬间的惊喜，日本！漫画大国！全是周边！Yuri这个名字像是一首好听的歌，牢牢的映在脑中。
幸好维克托平时为了看动漫所以自学了一段时间日语，他忽然来了兴趣，想看看是不是所有人的钢琴曲都和父亲一样枯燥乏味，便组织了一下语言，生涩的说道：“弹一首钢琴曲，给我听。”
听到Yuri弹奏出音符的一瞬间，维克托发现自己原来对钢琴并不是那么讨厌。
《伊斯拉美》他听过很多遍，父亲的演奏重点只会放在后面的急板，纯粹为了体现高超的演奏技巧，这也是让维克托感觉讨厌的地方，像一个机器一样，只是为了弹钢琴而演奏，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打破了他的固有想法。
虽然技巧生涩，中间还错了那么几个符，但是中段的感情丰沛，仿佛随着他的钢琴音，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故事，他看着男人闭着眼，全身心的投入在这首曲子中，心里涌动着一种欣喜和愉悦。
他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看见清秀的脸上浮上一层红云，分外可爱，直到道别之后，维克托想到那双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在体育馆里找到父亲时，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想学《伊斯拉美》。”
不苟言笑的父亲眼中带着诧异，维克托微笑着重新把马尾扎好：“你可以不让我看动漫，但是不准阻止我学日语，还有，我想以后考日本的大学。”
尼基福罗夫先生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先学会看琴谱再说吧。”
“…喂，维克托，你在听吗？”勇利伸出手，在维克托的眼前晃了晃，他发现他的学生已经走神走了好一会儿了，深深的怀疑他到底想不想补课？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的好吧？
维克托回过神来，笑了笑：“在听，我知道你在解说A段和B段的不同。”
勇利把笔放下，拿了杯子递给他：“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继续吧。”
维克托接过杯子的同时，也握住了勇利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他：“老师，我能叫你勇利吗？”
“啊？”勇利奇怪的看着他，称呼名字有点奇怪吧…而且也不是很熟…他想抽出手，却被紧紧握住，对上维克托不容拒绝的眼神，只能尴尬的点头：“…嗯，好，你先放开——”
下一秒，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勇利惊讶的睁大了眼，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本能。
这次勇利尝到了，唇膏是柠檬味的，裹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荷尔蒙，贴着唇，维克托没有继续动作，勇利的脸色已经涨红到耳根。
维克托退后一步，露出温柔的微笑，再一次击中老师的心脏：“我喜欢你，Y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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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笑的开心）：老师好甜啊，呆呆的好可爱啊


勇利（崩溃）：一集你tm亲我三次了！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哈哈哈这一段完美体现俄罗斯老流氓的流氓本性，就是仗着我长得帅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