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朔

周泽楷后来是从叶秋的口中知道父母和爷爷曾经找过叶修，他拖着毫无生气的步伐回到家里，闷不吭声坐在那里许久，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安静得让周家父母觉得不安，周妈妈有些焦急，她轻轻拍周泽楷的肩问道：“小楷，你、你没事吧？”

周泽楷抬起头，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哀伤，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竟然看不见一点光彩，周妈妈捂住嘴，她忽然感到后怕，这样行尸走肉一样的周泽楷，脸上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泽楷低下头，喃喃自语：

“我已经……失去他了……”

第二天，周泽楷便收拾东西回到了轮回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平时没事抱着周周发呆，周周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不佳，小小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周泽楷伸手捏了一把毛茸茸的猫耳，轻声说道：“修修……不见了。”

改名叫“周周”却还是只记得自己叫“修修”的小猫无辜抬起头，似乎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亲昵地蹭着主人的脖子：“喵。”

八月下旬，队员们渐渐回来，发现他们的队长变得死气沉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

叶修再看到周泽楷，是在孙翔拍摄的小视频里，孙翔趁着下一个赛季还没有开始，宽松的训练间隙里拍了一段轮回队员的日常，突袭每个人的宿舍，到了周泽楷那里，就看见他坐在窗台边，一个人抱着猫在发呆。

孙翔嘟囔的声音传来：“队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夏休期回来像变了个人一样……”

叶修盯着那个抱着猫的身影看了许久，周泽楷整个人死气沉沉，像一朵枯萎的玫瑰，他心里酸涩，关掉视频不敢再多看一眼。

第十四赛季的赛场上，叶修和周泽楷分手两个月之后第一次见面。

叶修作为兴欣的技术指导，跟队是常事，对上轮回的那一场，叶修站在走道里抽烟，周泽楷和江波涛还有孙翔迎面走来，叶修叼着烟，伸手打一声招呼：“好啊。”

周泽楷黝黑的眼眸盯着叶修，片刻后移开视线，自顾自走开了。

江波涛露出抱歉的笑容，指指周泽楷的背影说道：“叶神啊，小周最近……不太对劲，您多见谅。”

叶修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青烟：“我知道，告诉他比赛好好打，加油。”

说完叶修就扔了烟，还有一大截没有抽完，却根本没了兴致。

叶修回到备战室，神色如常，苏沐橙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轻声问道：“叶修哥，去抽烟的？”

叶修点点头，苏沐橙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碰见小周了吗？”

周泽楷在夏休期满世界找叶修的那段时间，问的最多的就是苏沐橙，苏沐橙从看到那条曝光的绯闻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叶修还是点头，还轻声笑了：“咱们要好好打啊，别输给轮回，加油。”

第十四赛季的轮回，周泽楷从赛季一开始，强势的一枪穿云席卷整个联盟，从第十赛季之后，周泽楷的打法开始变得矜持，一点一点收起羽翼，把自己更加完美的融入轮回战队中，轮回终于也不再是那个“一人战队”，十二赛季又拿到冠军后，出道七年的周泽楷，终于和曾经登顶的叶神一样成为第二个拥有三冠殊荣的荣耀第一人。

这都是叶修提的意见。

叶修眼看着周泽楷的职业生涯已经过去一半，便开始让他收敛打法，以整个团队的续航为主，毕竟职业选手的手速和状态都是在不断消耗的，他希望周泽楷用最经济的方式把这种消耗降到最低，最有效的延长他的职业寿命，保证良好的职业状态。

于是已经习惯了轮回沉稳打法的荣耀联盟，忽然被解开封印的一枪穿云杀得措手不及，堪比当年魔术师王杰希，甚至超过以前的强势，像一头蛮不讲理的凶兽，把各个战队撕得鲜血淋漓。

叶修看着场上的一枪穿云，不管不顾，好像是即将爆炸的一颗彗星，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热量，他的眼皮跳了跳，胸口木木的心疼。

毫无疑问，兴欣被撞得头破血流，拉开一个大比分输给轮回，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周泽楷面对镜头，眼神死一般沉寂，似乎失去了腼腆和羞涩的能力，记者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不敢提问。

“呃……周队这个赛季的变化很大啊，请问这是轮回的新战术吗？”

江波涛还没有回答，周泽楷难得一次抢先开口：“不是。”

“十四赛季，拿冠军。”

周泽楷抬着头，眼神越过采访的记者，幽幽盯着站在大厅门口的叶修。

叶修偏开视线，笑容苦涩，他和周泽楷在一起那么久，轻易就能读懂他的心思：

周泽楷已经在用尽所有的力气，孤注一掷，只是为了讨好叶修。

他还记得分手之前在QQ上的承诺，第十四赛季好好打，求婚礼物就是冠军奖杯，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要能打动叶修的事他就会拼了命去做，哪怕用自己已经接近暮年的职业生涯做赌注。

他那么爱荣耀，但是更爱叶修。

叶修默默站在那里，又默默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周泽楷说一句话。

11月24日那天，周泽楷收到一份礼物。

他知道这是叶修寄来的东西，因为邮戳是H市，叶修现在在赛季里，一直在跟队，按照惯例住在上林苑里，周泽楷心跳猛然加快，他迫不及待拆开礼物，打开一看，愣了半晌。

盒子里的是一枚戒指，荣耀联盟的冠军戒指。

戒指上刻着字——“荣耀联盟第十赛季总冠军：兴欣叶修”。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叶修的字并不算好看，别别扭扭，但是只要是他亲自写的东西，周泽楷都好好留着，视若珍宝。

“别浪费自己宝贵的职业寿命，不值得。”

叶修寄来这一枚戒指，意思已经很明白：你想要的冠军，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想要的冠军之外的东西，已经没有可能。

周泽楷仿佛能想象叶修无奈地皱着眉，抵着他的额头，在耳边低语：“别再这样了，小周，我会心疼。”

周泽楷沉默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把那枚戒指和卡片收好，继续自己的一意孤行。

他难得没有听叶修的话，这一次，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挽回。

全明星周末，职业选手们齐聚一堂，以黄少天为首的那些第四赛季的黄金一代也已经打到第十个赛季，连黄少天都发出“不得不退役”的感慨，顶尖大神们都在不停交替更新，高英杰和卢瀚文已经完全挑起微草和蓝雨的大梁，黄少天这种乐天派难得心酸一把，大喝一声“不醉不归！”，便把叶修等人一起拖去了KTV。

叶修看见韩文清、王杰希他们还坐在那里，可是已经不再是队长，而是作为技术顾问或者教练，培养着各自战队的新人们。黄少天拉了几个人一起玩骰子，没玩多久，就变成一场拼酒大会，叶修架不住也喝了一杯，没过一分钟便醉死在沙发上了，不了解情况的新人们诧异惊叫，而大神们则是不停摇头，感叹叶修这个酒量随着岁数的增长竟然一点都没有长进。

黄少天正在出主意派谁去照顾叶修，一直冷着脸沉默的周泽楷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安静：“我来。”

说完便走过去扶起叶修，黄少天还想说什么，喻文州拉住他的胳膊，默默摇头。

叶修和周泽楷的事，从总决赛的绯闻曝光后就已经不是秘密，夏休期闹得最凶的时候，黄少天终于忍不住敲了叶修，废话一大串，得到叶修五个字的回答——

我们分手了。

这间豪华包间体贴的隔出一个几平米的休息室，里面放着沙发，估计当初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醉酒的客人休息，门一拉，喧闹的人声和歌声被隔绝一大半，周泽楷把叶修放在沙发上歪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叶修眼下的乌青一大块，看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他沉睡着，呼吸平稳，上唇微翘着，周泽楷凑过去，捏着他的下巴，去舔吻那双思念成灾的唇。

曾经他们那么靠近，现在却只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制造一次亲密，沉睡的叶修没有给出什么回应，周泽楷只敢动作轻柔，生怕会将他惊醒，他太想叶修，恨不得此刻时间停滞，再也不要流逝才好。

周泽楷将他搂进怀里，贴着额头，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冠军戒指，戴在叶修的手上，轻声在耳边承诺：“冠军，我会拿到。”

“我爱你。”

“不会放弃。”

叶修依然闭着眼，呼吸有那么一点窒涩，周泽楷知道他其实醒了，也不点破，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拉着叶修的手，轻声细语，像是在聊天。

“周周最近拉肚子，不舒服。”

“窗台的仙人掌，开了小花。”

“上次，说的蒸鱼，学会了。”

周泽楷沉默了片刻，搂着叶修的手臂收紧：“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我现在，只能……站得很远，守着你。”

“……只守着你。”

叶修的眼角沁出一点湿润，沾湿了长长的睫毛，他的呼吸越来越不稳，最后伸手抱住周泽楷的脖子，动了动头，像是睡得极不安稳，不得不换了一个姿势。

周泽楷感受到肩头那里一点一点湿润，沾湿了一片衬衫，他抱紧叶修，心疼至极：“别哭。”

叶修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睁开眼，他只是静静闭着眼，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缓缓浸润着周泽楷的肩头。

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只会是控制不住的挽留。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江波涛轻声提醒：“……叶神、小周，时间差不多了。”

周泽楷还是死死抱着叶修，舍不得放开手，叶修一根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又被一把握住，他只感觉握着的那只手有千斤重，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开。

小伴娘们又一次来敲门：“新郎官！婚礼快要开始啦！你们的秘密环节商量好了吗？”

门外喜气洋洋热闹一片，门内气氛沉闷死一般窒息。

“小周，咱们出去吧。”

叶修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他的眼眶微红，鼻尖也有一点红润，不盯着瞧不容易注意到，周泽楷终于站起身，放开了叶修的手。

门被打开的瞬间，三个姑娘一起挤了进来，周泽楷沉默不语，叶修不动声色退到门边，结果身后是在家人陪伴下赶来的新娘。

今天的新娘端庄大方，洁白的婚纱将身形勾勒得凹凸有致，她看见叶修，礼貌地点点头，叶修也回了一个微笑，侧身让开。

新娘走进去，站在周泽楷的身旁，似乎有些羞涩，伴娘们还在起哄开玩笑，叶修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退后一步，把这些精彩瞬间全部留给期待的众人。

司仪已经在交代最后的事宜，叶修证婚人的角色，还是冯宪君推荐的，叶修当时知道的时候愣了神，冯宪君叹了一口气：“你别怪我，叶修，我只是希望你能彻底死心，别再耽误自己了。”

让叶修去见证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携手和别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在众人的祝福下长相厮守，残酷得不可思议。

叶修露出笑容，轻声答了两个字：

“好啊。”

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当初亲手去送周泽楷相亲时，他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渐渐死去。

那天是情人节，叶修独自在街上乱晃，H市的街头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路边还有挎着篮子卖花的小姑娘，情人节这一天，全国各地都在上演虐狗盛典。

以前每年情人节，周泽楷都会雷打不动地送一束花，一开始叶修挺嫌弃，觉得一个大男人收花太过别扭，但是周泽楷却很坚持，每年一种，另外身边又有一个热爱钻研花语的苏沐橙，弄得叶修这么多年下来花语都了解得七七八八。

今年的情人节，叶修知道应该不会收到礼物了，因为周泽楷被家人逼着去相亲，这是江波涛告诉叶修的。

早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步棋，还好自己父亲没有这么做，和周泽楷断了之后，对自己又像以前一样采取放养的态度，因为叶爸爸很清楚，叶修早已退役，可以威胁叶修的只有和周泽楷相关的事，现在他们分手之后，叶修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弱点了。

他在街上乱晃，转了一圈觉得无聊，便买了一包烟打算回上林苑，走到上林苑的门口，遇到了捧着一束花的周泽楷。

叶修叼着烟，手插着口袋，看了一眼周泽楷，绕过他从身边走过去，

周泽楷拉住他，把手中的花塞到他的怀里：“情人节快乐。”

叶修低头一看，怀里的是一捧小雏菊，白色的花瓣挂着水珠，晶莹剔透，被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花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叶修低头拨弄了一下花瓣，没心没肺开着玩笑：“怎么不送玫瑰？我还能上街去卖了赚一笔，这花谁会要？”

叶修总是这样，仿佛是一种天生技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周泽楷不为所动，站在那里没有动，漆黑的眼眸看着叶修，轻声问道：“去喝咖啡吗？”

“你现在应该在相亲才对。”

周泽楷的脸色瞬间变了，拉住叶修的胳膊赶紧摇头：“不会去。”

叶修自己也没料到能这么镇定，轻轻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那你自己决定，我先回去了。”

周泽楷又抓住他的胳膊，固执地追问：“去喝咖啡吗？”

叶修看见他把自己的胳膊捏得紧紧的，终于用了点力气甩开：“小周，回去吧。”

手机铃声响起，是从周泽楷的身上传出，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按掉，不到几秒又来了电话，周泽楷直接选择关机。

叶修知道那肯定是家人的电话，本来安排的相亲，结果人却不见了，肯定会着急。

“别让你父母担心了，听话。”

周泽楷还是固执摇头，执意不肯离去。

他们僵持在上林苑的门口有五分钟，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恐怕周泽楷早已被荣耀粉丝们围观，叶修看见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拿出手机，他再也等不下去，嘴角勾起，做了一个最残忍的决定：

“我送你过去吧。”

叶修把那捧雏菊放回房间，真的说到做到，和周泽楷一起踏上S市的高铁。

一路上，周泽楷一直沉默不语，H市到S市的高铁一个多小时，叶修在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出了高铁站之后，叶修问道：“约的哪里？”

周泽楷岔开话题，拉了拉叶修的衣角：“……去看周周吗？”

叶修又重复一遍：“约的哪里？”

周泽楷低垂着眼睑，摇摇头：“不去。”

“我再问一遍，约的哪里？”

周泽楷看一眼叶修，终于缓缓说出一个地名。

他们一起打车到了目的地，只要拐过这条巷子，就是那家环境优雅的小餐馆，叶修走在前面，周泽楷跟在身后，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出口那里照进一束灿烂的阳光，叶修的一只脚还没踩进去，已经被一把抱住。

周泽楷可怜兮兮地抵着他的后脑，声音干涩得像一把稻草：“叶修……我不去。”

叶修盯着那束阳光，他也不想踩过这道分界线，他宁愿和周泽楷一直待在黑暗中，哪怕这辈子也见不得阳光，也想相拥在一起。

叶修转过身，回抱住周泽楷，揉了一把蓬松的黑发，轻声开口：

“快去吧，别耽误大事。”

周泽楷抱着叶修拼命摇头，叶修咬了咬牙，语气冷淡到了极点：“周泽楷，我们分手了，你去不去相亲，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你别拖累我，我不想再被你的家人找上门。”

抱着自己的身体明显一僵，叶修一瞬间感觉心里的酸涩蔓延到五脏六腑，嘴里都是一股苦味。

“小周，听哥的，去吧。”

一直沉默的周泽楷终于出声了，声线不稳轻轻颤抖着，像是在恳求：“你可以不要我，别把我、推给别人……”

安放在胸口里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这种痛叶修早已习惯，在和周泽楷分手之后，几乎成为一种家常便饭，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此言不假。

“……我们早晚都会面临这一步，这样的结果，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叶修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让周泽楷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所触及的风景已经模糊一片。

“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最适合你的。”

能和你在一起的人，她会有多幸运。

叶修贴着周泽楷的耳廓，他的嗓子微微沙哑，一滴泪滑到腮畔：“听话。”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最后周泽楷还是乖乖听话，拖着沉重的步伐踩进了那抹阳光里。

叶修站在小巷的阴暗处，离光明只有一步之遥，他透过落地窗看着周泽楷坐在那个打扮得端庄得体的姑娘对面，麻木地抹掉刚刚没有经过他允许就掉下眼眶的泪，内心有点嘲笑自己为什么分手之后眼泪就变得这么不值钱？

叶修回了上林苑，看见自己电脑旁的花瓶里已经插上早晨那捧雏菊，苏沐橙推门进来，叶修正站在窗边抽烟，视线凝望着远处发呆。

苏沐橙弯腰摆弄着可爱的小雏菊，问道：“叶修哥，你知道小雏菊最广泛的花语是什么吗？”

“嗯？”

“是隐藏在心底的爱。”

叶修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应一声：“……哦。”

“我听说小周今天相亲……”苏沐橙走过去，抬头看向叶修的眼神充满心疼：“叶修哥，你疼吗？”

胸口一直都是那样麻麻木木，叶修摇摇头，笑容很轻松：“我很好，没事。”

苏沐橙忽然泪如雨下。

她握住叶修的手，拿掉那根已经烧到烟蒂烫伤手指的烟，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我说的是你的手，叶修哥，你说过职业选手的手比命更重要，小周是不是比你的手还要重要？”

叶修低头看过去，食指和中指指间已经被烫出一个水泡，他用另一只手抹掉苏沐橙的眼泪，轻声安慰：“没事，一点都不疼。”

最疼的那一刻，其实早已经经历过。

 

TBC.

手速不够快，没码到结局。。。今天依然是刀，昨天评论里虐哭一片，今天希望能好一点。。。其实我写着也很痛，因为我是亲妈

相信我明天绝对是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