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普通朋友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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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叶修打电话给苏沐橙，问她要不要客厅里的豪华猫爬架，苏沐橙说那么大的猫爬架自己家里没地方摆，又问他怎么刚买的就要送人，难道定了更高级的玩具？
“这个我带不走，要了也没什么用啊，”叶修拍拍猫爬架，问，“你确定不要？这个好像是可以拆分的，这样好了把树型架那部分拆给你，其他的我送给楚云秀。”
他拿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苏沐橙的回答：“……你要走啦？”
“嗯。”
苏沐橙长叹一口气，又听叶修说：“别告诉小周。”
“……哦，”苏沐橙趴在桌上更丧了，她的手边摆弄着还未做好的猫毛毡，情绪低迷喃喃自语：“想送你的小猫还没做好呢……以后你走了我找谁去要猫毛啊。”
叶修笑了笑，跟她约好时间，下班之后有空就来拿猫爬架。
他又打电话楚云秀，让她明天别过去，把她家地址发来，他去做做客。楚云秀惊讶不已，问叶修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要来一个女孩子家里，孤男寡女的想做什么。
叶修无语，冷笑：“你也终于想起来你是一个女孩子哦，扒我衣服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的？”
“……你好扒嘛，”楚云秀呵呵笑两声，从堆满衣服的床上跳起来，“那、那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把家里收拾收拾，后天喊你来做客。”
叶修答应了，正好他退租的事还需要处理，于是第二天去找房东大婶退租，房东大婶很舍不得叶修，房子租给他几年一直干干净净从没出什么乱子，家用电器出什么小毛病都自己找人修理从不麻烦人，他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这么省心的房客了。
大婶踌躇半天，纠结问他：“小叶啊是不是因为大婶租金涨太高了、你困难你说话，暂时交不了租往后推多久都行。”
叶修忙说不是，好言好语告诉她自己要回家了，出来漂太久，爸妈也会担心的。
父母在，不远游，大婶自己也有女儿，就嫁在本地，经常回来看看。听他这么一说，大婶叹气，连着押金和未到时间的租金一起退给他，告诉他以后如果还来S市常住就过来，这间房子第一个租给他。
楚云秀把黄毛和脏辫一起拉来做苦力，终于收拾出一个女孩子的闺房该有的样子，叶修过来之后楚云秀得意洋洋叉着腰，好像在等待他的表扬。结果叶修压根没来得及欣赏，先去看看Ashley的猫窝，然后教育她：“跟你说了饮水机不要和猫粮放在一起啊，猫不喜欢喝放在食物旁边的水，把饮水机放到那边的墙角好了。”
楚云秀连连点头，叶修又在客厅转一圈，去阳台看看，点头：“猫爬架够放了，笼子可以放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我昨天量过尺寸，够放。”
“等等、什么猫爬架？”楚云秀一头雾水，“我没说要买猫爬架啊。”
“不用你买，我家的给你，再给你个笼子，等家里的猫打架的时候好关起来隔离。”
楚云秀更不懂了：“……打架？Ashley——和谁打？”
叶修一本正经说：“五花和飘飘啊，虽然是有血缘但长大之后就没有母子关系了，肯定会打架。还有最好全部做绝育，免得发情期到了能闹死你。”
楚云秀算是听明白了，她渐渐睁大双眼，感到难以置信：“你、你要把你当成命的女儿、还有女儿的女儿、给我养？”
叶修点头，反问：“你不要吗？”
“这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你怎么想的？”楚云秀拉住叶修的胳膊，灵光一闪叫道，“你要走了？！”
“是啊。”
“不回来了？！”
“差不多吧。”
楚云秀沉默，接着抓狂：“好好的你要去哪里啊？！不就是失个恋嘛老娘给你介绍一把好男人！你就不能不走嘛？！”
叶修哭笑不得解释：“我家不在这里啊，我是回家，又不是重新找个地方漂。”
这句话半真半假，他是要回家，不过回家也是基于失恋，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对一个人倾注过如此过剩的感情，导致沉稳在一点一点崩溃，他怕再待下去理智都要不保了。
听到他说回家，楚云秀也无法继续劝阻，松开抓皱的衣领：“那你走干嘛不把猫一起带走呢，五花那么黏你，你走了它一定很伤心啊。”
“五花……”叶修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家里不给养猫的，我妈对猫毛过敏。”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五花也不算是他的猫，只不过是周泽楷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一只，既然决定离开，叶修就不会再带走任何一样属于周泽楷的东西，包括这只很疼爱的猫。
听起来残忍，可若是未来的某一天，和周泽楷再因为五花产生联系，拉拉扯扯剪不断理还乱，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五花我最疼它，沐橙家里有两只猫了不方便，交给别人养我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好像只能拜托你了，”叶修用一种托孤的语气拜托楚云秀，“一定要好好养，这可是我的女儿啊。”
楚云秀豪气云天的拍胸脯：“你都这么说了，放心，把五花和飘飘交给我！一定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和楚云秀谈妥之后，叶修先找人把猫爬架拖过去，自己则是拎着两个猫包打车过去，两个人把猫爬架在客厅里搭起来，Ashley喵喵叫两声，第一个跳上去占领最高点。
叶修把猫包打开，飘飘率先冲出来，五花却一直缩在猫包里不肯动，叶修耐心哄它，让它出来玩玩，结果五花缩在猫包里低声叫着，显然对新环境很不适应。
“它可能怕生，都没离开过家里。”叶修蹲在猫包前面，让楚云秀拿一管营养膏来，勾引许久，五花终于缓缓探出头，愿意踏入这个陌生的环境。
叶修把三只猫猫窝全部弄好，楚云秀一直在帮着打下手，顺便听他传授一些注意事项，后来叶修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便签本，上面记着五花和飘飘平时的食谱，周一到周末都安排得妥妥的，以及一些生病的症状还有应急措施。楚云秀盯着便签本，忽然抬头愣愣问：“你真舍得吗？”
她能清楚感受到叶修的不舍，有对猫的不舍也有对人的不舍，即使准备推开一切置身事外也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么一个心思细腻又温柔通透的人，真能说放下就放下？
叶修蹲在地上挠着五花的下巴，在给它挠痒，缓缓道：“没什么舍得不舍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晚都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人一样、猫也一样，我知道五花在你这边过得很好就够了。”
“你这个人——”楚云秀扑过去，挂到他的背上，声音带着哭腔嘶喊，“怎么什么事都不先为自己想想的，每次都是只要别人过的好就行，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行了吧！还没把你弄进乐队、还没跟你学好怎么养猫，你怎么能走啊？！”
叶修叹气，伸手搂着她的背轻拍，继苏沐橙之后这是第二个他当做妹妹的女孩子，本以为女流氓心里素质强到可怕，结果哭起来比苏沐橙还吓人，眼泪跟瀑布一样把他的T恤都给浸湿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留下，只能安慰道：“你别哭啊，我又不是出国不回来了，就去B市，你们乐队以后去B市巡演，我还能招待你啊，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快的很对不对？”
楚云秀哭得更厉害了：“我们一个小乐队哪可能全国巡演啊？！你又嘲讽我！”
“……真没有，我这是真心话，你看你们新歌不是挺红的吗，以后会更红的，火遍大江南北。”叶修把抽纸拿来递给她，笑道，“妆都花了，你化妆品那么贵，别叫我赔啊。”
楚云秀擦擦眼泪，红着眼看着叶修：“要经常跟我联系啊，不许装失踪。”
“好好好肯定的，哪敢不答应你。”
夕阳西下，叶修该忙的忙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结束，他看一下时间，站起来准备离开，楚云秀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叶修赶忙说：“你可别来送我，我怕你在机场拖着不让我上飞机。”
楚云秀气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送都不让送，怎么做兄弟的？！好好好你滚吧你，到B市记得给我打电话。”
叶修满口答应，他在玄关换鞋，五花忽然从猫爬架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过来，尾巴绕着他的腿，抬起头喵喵直叫。
叶修摸摸五花的小脑袋，告诉它今后就住在新家，爸爸有事最近没办法陪你玩了，以后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五花的两只爪子搭上叶修的腿，叫声一声比一声低沉，又用脑袋不停拱他的腿，讨好般在地上打滚，露出肚皮，盯着叶修看。
这是五花撒娇的技巧，有时候惹爸爸生气了，就会耍赖般往地上一躺，露出白花花毛绒绒的肚皮，叶修举起要打的手落下去就变成在肚皮上揉捏，什么怒气都烟消云散。
这只猫从被捧在手里小小的一只长成七斤多重的成年团子，一年多的时间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叶修，无数个夜晚窝在床上睡觉，一人一猫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叶修喉咙发紧，五花太通人性，它在撒娇、在讨好，求爸爸把自己带走，躺在地上半天，见饲主还不来给自己揉肚皮，又站起来蹲在脚边蹭，蹭得叶修心里越发难受，穿好鞋之后最后揉一把它的头顶，关上门离开。
隔着一道门，还能听见五花的叫声，不同于平时清亮好听的猫叫，而是高亢尖锐的叫声，一声又一声，叶修脚步加快，猫叫声在身后原来越远，最终只能听见隐隐约约拖长的尾音。
叶修停下脚步，眼眶一点一点发热，他抬手擦一把，感觉心里空落落，好像连最后的一点寄托都不复存在。
在这个无依无靠的S市，深夜醒来床铺上暖绒绒的那一团，是心里最温暖的慰藉。他亲手结束这段类似亲情的饲养关系，已经和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任何牵连。
TBC.
很好又要往后拖一两发了，不是我要再拖着虐大家，实在是控制不住我的手，写着写着它就不对劲了就开始多了……争取早日结束
